“九窑十八洞” 河曲护城楼
五台山旅游网11月11日消息 护城楼是河曲县城一座保存完好的明代长城敌楼,位于城北古河保营北墙外的黄河边,距河岸与城墙均不足百米,周围居民较多,绿树成荫,四季游人不绝,于是人们便把这周边整块地方统称护城楼。
护城楼始建于明万历三年(1575)。明万历初期,在张居正的支持下,戚继光建议“北固长城”,明政府下令在长城上加修方形烽火台,古护城楼就是其中之一。明朝后期,北方农民经常小股起义,河保营战事频繁,常有守营戍兵500至800余名。河保营当时虽不是县城,但这里“商贾鳞集,官廨民居,崇墉比栉”,乃“巍然重镇”,“西域每市于此,盖西北要害”,建此楼旨在巩固城垣。
清乾隆二十九年(1764),河曲县治由旧县迁至河保营,在动工修建县衙署及扩展城垣的同时,乾隆三十一年(1766)重修了护城楼,城楼的规模与气势远非旧楼可比。扩建后的护城楼距城墙数十米,楼底长21米、宽20米、高12米。楼门坐北向南,门前有一宽4米、长7米、高3.3米的砖砌月台。台前垂带踏跺18阶,可登楼门。楼门上有门额石匾书“镇虏”二字,雕刻工艺精湛。楼内俱为砖碹窑洞,布局奇特,造型美观,名曰:“九窑十八洞”,各窑向外都有通气孔洞。楼门西南部有道士客厅与签簿室。从楼门东部南窑登24级台阶,可达楼顶。一上楼顶,映入眼帘的是一影壁,上面镌刻着一副楹联:“东有青山护千载,西得黄河保万春”。
明万历二十八年(1600),人们在护城楼上修建了玉皇阁,据说是为了让玉皇大帝护佑河保营,又在北城墙上修建了元帝庙。护城楼楼顶照壁以北即为玉皇阁,玉皇阁分正厅及东西厅。正厅塑玉皇大帝,供《玉皇经》(即道徒编造的《高上玉皇本行集经》的简称)。两旁有北极、勾陈、土后塑像。东厅塑太白金星、文曲星、丘弘济真人、许旌阳真人等文神。西厅塑四值功曹,即年值、月值、日值、时值四位小神,它们又是记功官,还作守护神。
此时,元帝庙也扩建为北极阁。元帝由道教第一神元始天尊演变而成,唐代把老子尊为玄元皇帝,宋真宗加封太上老君为混元上德皇帝,清代降为玉皇的下属。北极是北极星的简称,又叫北辰、天枢。北极中天紫微大帝的天星,是道教天神名,尊为四御之一,是协助玉皇执掌天经、地纬、日月星辰和四时气候之神,地位仅次于玉皇大帝。北极阁为玉皇阁的配套建筑。
接着又在城墙以里修建了城隍庙(庙址在现工农兵剧场)。城隍为城市的保护神,据说唐代时城隍已到冥间管理城池,故各处城隍常由去世的英雄或名臣担任,人们希望这些英灵能同生前一样,护佑百姓,打击邪恶。城隍庙正殿供城隍爷,两旁分别为判官、牛头、马面、黑白无常等鬼卒,显得十分阴森恐怖。城隍级别不同,县城隍秩四品。城隍出巡是旧时十分热闹的迷信活动,出巡的城隍是木制的,关节安上机关能立能坐,大小与真人一样,它由八人抬着,仪仗旗牌与人间知府的规格一样。城隍每年春、秋、冬三季各出巡一次。首次出巡在清明节,名为“收鬼”,意思是为免鬼魅危害百姓,特出城“缉令”囚之城内。第二次出巡定在七月十五,称为“访鬼”,专查屈死鬼魂,当面受理申诉,平反冤假错案,使屈死鬼早入“轮回”。第三次出巡在十月一日,称作“放鬼”,放出众鬼出城散心。河曲民谣说:“城隍三出府,河里点豆腐(黄河流上冰凌)。”城隍庙也是玉皇阁的配套建筑。
民谣“三月三,柳毛干,红缨帽,解绸衫”,说明河曲过去春来早。每年三月初三,邑人由北极阁台阶登城观景,清同治年间知县金福增于丁卯年(1867)春登北极阁远眺赋诗:“北天雄镇峙巍峨,庐舍田园抱郭多。隔岸童山无绿树,出城官渡是黄河。一年似水流莺啭,百货如云瘦马驼。琴韵花光人散后,凭栏来听打鱼歌。”人们环城墙游览一周而下,到城隍庙烧香、看戏、荡秋千。时人说:“清明左右悠眼明,又是一年好光景。”可惜的是,北极阁和城隍庙均毁于上世纪40年代。
河曲传统把五月初五定为玉皇阁祭日,并演戏3天。清末至民国初年,玉皇阁五月初五庙会最为盛大。抗战时,玉皇阁毁,但护城楼主体建筑仍存。50年代后期,有道士寄住护城楼。1962年正月初八此地再办庙会、八音会,从此香火又旺。文革开始,道士被赶走,文革结束后,道士又回迁护城楼。因道士原为鼓楼上吕祖殿道士,又藏吕祖小铜像和签簿,抽签问卦者多,道士出资,塑吕祖大泥像,开光日定为农历四月十四,届时在护城楼唱戏3天。后道士去世,和尚进驻,又塑送子娘娘等各路诸神,每年四月十四演戏成为定规。
护城楼满足了人们的敬神心理,却没有起到“镇虏”的作用。明嘉靖三十八年(1559),瓦剌部自陕西溃边入犯,河保营守备王世臣及千总李虎战死。民国十七年(1928),奉军白凤翔、康存良率部五千余众进占河曲南关,烧杀掠抢,无所不为,城外稍富者居所均被挖地三尺,洗劫一空。
但在民间,人们把历史上河曲城几次躲过黄河水灾归因于护城楼的福佑。同治七年(1868)七月,黄河水溢,大水从护城楼东北侯家口冲入城东,冲坏南元许家口边墙数十丈,县城变为孤岛,3日后水退,城内及南关西门外无患。光绪二十二年(1896)八月,黄河溢,从侯家口入县城,漫东门外,跨东大街,由许家口再入河道。同时,南元西楼口南面2米高洪峰沿边墙而冲,一袋烟时间(十分钟左右),南元下段农田俱毁,有人畜伤亡,城内及南关西面无水患。1969年8月1日晨黄河溢,黄河水由南元九梁滩溢到南元中部,水深2米多,可行大船。因河溢速度慢,居民、财产都安全撤离。10时许水涨停止,至午后方退。1982年2月,黄河中上游凌汛,专家预测河曲段如不积极防凌,一旦形成“凌坝”有可能全城进水。2月15日,山西省政府成立防凌指挥部,当时的忻州行署副专员刘毅为总指挥,副省长赵力之莅河曲坐镇近一月。除了通过爆破疏通河道外,防汛主体工程还是加固护城楼北面河堤。3月25日指挥部宣布险情排除,中央防汛指挥部发电致贺。
几次黄河水溢,河水都上涨到距护城楼北面河岸平面一米左右,城池都无损。其实河曲城北面护城楼地势高,而城里特别是县衙(政府)周围比城内其它地域高3米以上,如果河水冲垮护城楼,水入县衙,全城将成一片汪洋。所以护城楼成为河曲城的护佑。
今日之古城,只遗留北城墙及东城墙一截。唯愿传统之承传更久远,唯愿承载着古代文明与历史记忆的古建筑能够留存的更长久。(周俊梅)
编辑:侯慧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