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江访谈录（068）：“缘起性空”指的什么？人缘何随“业”流转？

　　59. 缘起说后来的发展有哪些分野？

　　最早的缘起说是“业感缘起”，即十二因缘说，主要用以解释人生痛苦轮回的原因，但后来各派对缘起的认识和解释各有不同。

　　中观派和三论宗主张“性空缘起”，认为只有一切事物的本性体空，才能生起一切事物。《中论》称：“因缘所生法，我说即是空。”

　　瑜伽行派和法相宗主张“阿赖耶缘起”，以“三界唯心”“唯识无境”来说明世界的本原。《大乘起信论》作“真如缘起”，《胜鬘经》等作“如来藏缘起”，均以佛心、法净心为世界的根源。

　　华严宗把各家关于缘起的学说，用判教形式概括为四种：

　　（1）业感缘起。由烦恼恶业招苦果，因果相续，六道辗转，生死轮回，为小乘之缘起观；

　　（2）阿赖耶缘起。由阿赖耶识之种子起现行，现行又熏种子，以现行诸法为缘，生烦恼恶业而招感苦果，三世因果辗转相续，为大乘始教之缘起观；

　　（3）如来藏缘起。又名真如缘起。真如或如来藏为染净之缘所驱，生种种事物，其染分现六道生死轮回，其净分现四种圣人，为大乘终教之缘起观；

　　（4）法界缘起。法界通常指真如、实相等，即真如法性之本体为一法界。又为一切法缘一切法成一大缘起，以一法成一切法，一切法生一法，一与多、心与境等圆融无碍，为圆教之缘起观。

　　60. “缘起性空”指的什么？

　　用梦幻作比，梦中有现象，梦中也总有自己，除自己外，还有山河大地，楼台殿阁，诸多人物。梦中境界从何而来呢？梦是心性变现出来的，其他景象也都是这个妄心变现出来的，因此可以领悟到整个的梦原来就是自己的心，全梦即心，当体即空。

　　事实上，我们现在也正在做梦。十法界依正庄严、山河大地皆是自心变现出来的，除了真心本性之外，无有一法可得。佛与菩萨对此事实认识很清楚，证得法身，凡夫执著这个外相，认为是实有的，所以在自己变幻出的六道里打转。

　　《圆觉经》云：“众生国土，同一法性。”《金刚经》云：“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，即非世界，是名世界。何以故？若世界实有者，即是一合相。如来说一合相，即非一合相，是名一合相。须菩提，一合相者，即是不可说，但凡夫之人，贪著其事。”

　　61. 业力是什么？

　　业是惑的别名，亦即颠倒妄想。在念念起灭之间，错认“我”及“我的”是实存的，遂产生贪著、攀执而不断的轮回生死。

　　业是行为与动念。人类在虚妄的时空（过去、现在及未来）中起心动念，由造作诸因感召果报的产生；而透过因果之间的延续递变，形成业力。因此，业是就因地而言，而业力则是就果报来说相对的诠释。生活周遭的万事万物，均不能脱离因果的规则，包括我们的行、住、坐、卧、生活作息，都不会超出因果的循环运转。

　　“业”是如何在起心动念间形成的呢？其原因之一是“无明”，众生的六根及意识和五欲、六尘相互染着，便形成无明执著，而受其支配，于是不能自主地随业感受苦报，也不能洞彻诸法实相本体。

　　一般凡夫对因果律则，没有确切的知见了悟，在生活点滴中不识因果的来龙去脉。一旦时机成熟，果报现前，便会产生迷惑、痛苦，甚至怨天尤人、不满现状，心恒不自在。但证果的圣者人（觉行圆满解脱的修行人），昔日在凡夫地造作善恶诸业，机缘成熟时，一样平等受报。只是他内心无嗔无惧，了知一切顺逆无非空幻不可得的缘起缘灭；当下不执著一切诸法，平静接受，如如不动，自性解脱。

　　形成业的另一起因是“习气”，即指人的思想行为残留在阿赖耶识中，与外在尘境交涉所发生的惯性作用，如果众生不能觉察习气的因果关系，被它牵缠且随它任意流转，则内心思绪恒常散乱而不自在。值此时刻，若能依循《六祖坛经》所示：“本性自净自定……外离相即禅，内不乱即定，外禅内定，是为禅定”，以最究竟的般若空性，断尽一切习气，我执当下放舍，则禅定解脱的境界自然现前。

编辑：乔智君